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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厚掌长老茧，一条油石磨岁月，磨剪子来戗菜刀，一声吆喝几十年，走小巷，串大街，全家生计挑在肩。”这首打油诗里的场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经常可以见到，已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令人无法忘怀。
然而随着时代变迁，磨刀这门手艺越来越少见了。不过，城区大同新村，有位叫刘士新的老人依然坚守着这份传统行业，不只为赚钱，更为了乐在其中。近日，记者找到刘士新，倾听他坚守了六十余年的工匠梦。
车库就是工作室
头戴顶黑色帽子，鼻梁上架着副黑框老花眼镜，一把剪刀在砂轮机上来回打磨，火光四溅……1月25日上午9时许，记者来到大同新村。几经打听，找到了刘士新老人的“工作室”。眼前的他坐在长凳上，低头弯腰、专心致志地打磨顾客送来的两把剪刀，动作流畅熟练。
刘士新老人的“工作室”既不是占据醒目位置的摊位，也不是装修华丽的门面房，而是自家楼下的小车库。小车库仅有6平方米，一张年代久远的大书桌成了老人摆放各种零碎物件的工作台、一张挂着砂轮机的长凳用于粗磨、墙角边放着的自制木架台成了他的细磨区，各种磨刀砖堆放在墙角……东西杂而不乱。车库门内侧门板上订着一块铝铁皮板，板上写着“磨刀剪”三个字。
“磨刀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手艺，在家里也能磨，但要磨的好用就需要懂行专业的。”刘士新老人告诉记者，刀分许多类，剥皮刀、砍柴刀、斩骨刀、开刮刀、裁纸刀等。剪刀也分为多种，长剪、短剪、宽剪、裁布用的、理发用的、修理树枝的、剪铁皮的等等。懂得了这些分类，还需要掌握怎么开磨，这是磨刀人必须了解的。否则只是磨的光而不快，甚至把刀刃磨坏。
“磨刀过程一般分为两道工序，首先是在沙砖上进行粗磨，过后是细磨，用的是细腻的油石，磨的过程中，需要蘸水降温。另外磨刀石分为两组，一组用来磨直刃，另一组用来磨弧刃。”聊到这些时，老人眼里闪着光。
打磨一番后，刘士新不时将剪刀举起端详，用食指在剪刃上轻轻擦过，感受锋利程度，并拿起桌上的布料试着剪了一下，两把锐利如新的剪刀就磨好了。
磨刀的力要适度，还要反复地淋水打磨，以降低摩擦产生的热量。经过粗磨、细磨，时不时还要用小锤子在剪刀刀口上敲几下，一般5分钟左右剪刀就磨好了，价格是5元。“不光磨剪子，还戗菜刀。有时候几十块一天，一两百一天也有，这不一定，一般是年底时生意比较好。”
一句承诺六十年
在刘士新看来，打磨一把剪子、菜刀，就像是打磨一件作品，如果出来的效果，自己都不满意，那别人就更不用提了，正因为这种对手艺的执着追求，他的手艺在街坊们眼中烙下了“耐用”、“好用”的口碑。
“来找我磨刀的人近到左邻右舍，远到通州二甲等地，大家信得过我，我得给人家好好干。”刘士新笑着说，朴实的话语中，透露着被信赖的自豪感。
今年79岁的刘士新从事这一行已60多个年头了。谈起当磨刀匠的初衷，刘士新回忆道，早些年为了能吃上口饭，上了2年初中后，他便和同伴来到农机厂工作，被领导安排，当起了磨刀学徒工。
“磨刀看似简单，却是个技术活，一不留神，就会被锋利的刀口伤到。”起初，刘士新的手常常挂彩，但好在比较坚韧，有着股不服输的劲头，从新手慢慢练成了“熟手”。根据多年从业经验，在他看来，磨刀和磨剪子没有什么难的，市民在家也能磨，但要想磨出“吹毛断发”效果，那需要技巧。磨剪刀比磨刀用时要久一些，磨好一把刀需要三四分钟时间，而磨剪子需要五六分钟，打磨时剪刃和磨石的角度及剪刀中轴的松紧度等都非常考验手艺人的功底。执业这么多年，刘士新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无论是剪子，还是菜刀，只要交到他手上，一眼就能判断出哪里出现了问题。
坚持不是为了赚钱
正等刘士新磨刀的徐女士表示，和她儿时相比，现在磨刀师傅太少了。“如今人们生活条件好了，买一把普通菜刀或剪子只需要一二十元，很多年轻人用钝了刀剪，就会直接扔掉，重新买一把，不会再找人磨。卖刀具的摊主想得非常周全，会在包装盒里配上一块磨刀石，市民自己在家也能磨。”刘士新说，现在找他磨刀的大多是上了岁数的人，主顾除了这些老顾客外，再有就是足浴店和裁缝店了。
谈起行业变迁，刘士新不禁感慨。为了与时俱进，他除了做好自己的老本行，还让儿子在网上购买了机用锯条，让厂家切割后，自己在家慢慢打磨成足浴店需要的扦脚工具。
刘士新说，孩子和老伴经常劝他不要再干了，但他不愿放弃这门老手艺，只要身体硬朗就会继续坚守，不为赚钱，而是享受其中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