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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亲妈。
她性格很别致,做事很奇葩。
我的美满婚姻,却都要归功于我妈的这个奇葩性格。
1
我妈高中毕业后,经历了十多次相亲都没有找到好婆家。三年后在去省城打工的大巴车上,遇见了自己曾经迷恋过的那个男生。
她主动换座和那个男生坐在一起,拐弯抹角试探出对方也幸好没有订婚。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天赐良机怎肯放过?
她大胆表白了自己的情意,含着泪花倾诉着这几年的相思之苦。那个男生也动了爱恋之心,却坚持通过媒人来确认两人的婚姻。
我妈是个急性子,又善于耍心眼。她信心十足,略施小计就当即把对方搞定。
她假装困乏,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摇晃起身子来。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就一头栽进了自己心爱的男生怀里……
当初,我妈就是这样把我爸追到手里的。
我二叔上高中时,我妈就不断地追问过他:班里有没有漂亮的女生,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在和谁谈恋爱,能不能带回家让我们看看……
二叔总是摇头不肯承认,可能是羞于回答吧。一直等到他高中毕业后家里逼他相亲时,才把自己的心事偷偷告诉了嫂子。
我妈摆出一副料事如神的得意样,大手一挥向家里人夸口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又轻轻拍着小叔子的肩膀安慰说,“二弟,见识见识嫂子的手段,保证马到成功。”
我妈像执行一桩神圣的使命一样,花费了好大心思梳妆打扮穿戴一新。为了虚张声势,精挑细选了六样特别贵重的礼物,还特意让二叔借了一辆高档小轿车。
不能不佩服妈妈的办事能力,这一趟一举多得,减省了相亲的好多环节。女孩的爸妈对二叔相当满意,遵从女儿的意愿当场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按照约定,第二天,女孩就在两个堂嫂的陪同下来认家。我妈领着两个堂嫂分别去几处老屋和新院转了一圈,真真假假一大堆话忽悠得对方晕晕乎乎的。
两个堂嫂似乎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角色和立场,回家后充当了我妈的代言人。极力夸赞男方家里的好条件好名声,女方爸妈终于被说服,同意马上订婚。
举办订婚仪式的日子是我妈精心选定的,大酒店和酒席标准也是我妈提前预约好的。订婚那天,双方亲家见面,亲友和邻居们也都祝贺捧场,排场超出了村里的一般规格。
当年我妈和我爸结婚的录像一直珍藏着,我妈还花钱转存到手机里,每次播放都是甜蜜的回味和美好的向往。后来,二叔二婶能够顺利定亲结婚,又是我妈值得炫耀的功劳。
我妈把这些成功经验灌输给自己的女儿,希望我也能找个知心知底真正喜爱的小伙子。
高中毕业后,我将近半年不愿意相亲,妈妈却出奇地没有逼迫我。她不止一次试探和追问我,在班里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我再怎么极力掩饰,可我妈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迹象和破绽。我曾经一度怀疑,我妈是不是偷看了我藏在抽屉里的那个日记本,是不是曾经暗暗跟踪过我。
2
村里的女孩子都去外地打工,只有我自己坚持在县城一家超市里当理货员。工资不高但心甘情愿,因为我可以如愿以偿和刘英杰开始谈恋爱了。
有一次周末休假回家,刘英杰把我送到镇上。我们俩躲在僻静处亲密地牵着手谈着话,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别。
可就在刘英杰走向公交车时,妈妈突然间出现在面前。我惊恐失措,脱口喊了一声妈,就羞愧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刘英杰也吓得两腿哆嗦,满脸通红浑身冒汗。被妈妈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他更是慌乱不安。
“呵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家婷婷打死也不愿意相亲,原来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小子啊。”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婷婷的。我们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前后位,相互之间都……”
刘英杰突然间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们的关系是如何开始的。我妈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给刘英杰喘息的机会,紧紧追问着。
“都怎么样呀?”
“嗯……上学时都非常了解对方。毕业后,我就帮着婷婷在县城找了份工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经常见面,才能……在一起。”
妈妈听着这些话,脸上不由得闪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可转眼间又变得严厉起来,直接冲着我发起火来。
“臭丫头,你跟我老实交代,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妈,他说的句句是实话……”
没等我继续往下说,妈妈就破口大骂。好像一点也听不进去我的解释,指着我的眉头紧紧逼问。
“行啊,婷婷,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胆,私下里和这个臭小子谈恋爱。那么多媒人上门提亲,你都以各种理由一口拒绝。你为了这个臭小子,隐瞒了爸妈大半年,还错过了那么多好小伙,就不怕到头来被他骗了?……”
我妈越说越气愤,脸色越来越吓人。一句比一句严厉地追着我骂,同时也捎带着把个别意思故意说给刘英杰听。
我妈的样子那么凶,我当时确实很害怕也很愧疚。但同时又对妈妈的反常态度疑惑不解,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根本不像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经常讲述自己和我爸当年那段妙趣横生的恋爱故事,还把二叔二婶的美满婚姻当做自己的功劳和荣耀。就在几天前,她还试探和鼓励我大胆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密切交往。
这次到底是怎么了?等到亲眼看到女儿有了男朋友,竟然完全翻脸彻底变卦了。
之前我妈那么对待我,我一时搞不明白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她是故意抛出诱饵设下圈套,就是为了哄骗女儿说出隐私?
我即刻感到愤恨和委屈,也一时气恼不管不顾了。不听刘英杰的劝阻,挺直身子和妈妈怒目相对。
“妈,我是听了您的话,才敢主动去追求刘英杰的。请您不要胡乱猜疑,不要冤枉责备他。刘英杰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存心欺骗女孩子……”
还没等我发泄完,刘英杰恐怕我和妈妈发生激烈冲突,急忙再次挡在前面,护住我的身子。
“阿姨,婷婷不该因为我和您顶嘴。您要是想出气,就骂我吧,就算打我一顿,我也不会……”
“呵呵呵……,行了行了,看把你们吓得。嗯,好孩子,表现不错,关键时刻没有让我失望。好了,眼看就到中午了,跟我回家吃饭去。”
妈妈怎么突然间又变了脸?
刚才怒气冲冲,张牙舞爪简直要吃人。这会儿却和颜悦色地看一眼刘英杰,然后满心欢喜走向电动三轮车。
我瞬间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这分明是故意耍阴招考验刘英杰。我破涕为笑暗中窃喜,使劲拍了一下刘英杰的胳膊,使着眼色让他跟着我去坐妈妈的三轮车。
刘英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呆在原地苦思冥想。妈妈回头望了一眼,满脸含笑而又不失威严地数落了几句。
“怎么?我这个三轮车不够资格吗?还真把自己当贵宾了?难道还想让我八抬大轿恭恭敬敬地请回家吗?”
刘英杰突然间如梦方醒,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并没有兴奋过头,还不会忘记先扶着我登上车斗。
妈妈平心静气地看着刘英杰大献殷勤,丝毫不顾及女儿早就羞得满脸通红了。等我们坐稳了,妈妈骑着车直接去了菜市场。
刘英杰有惊无险,总算通过了我妈的初步审查。那天的中午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丰盛最欢心最难忘的一顿饭。
3
接着往下说,恐怕你们就更不敢相信了。但我妈就是这么敢作敢为,一举一动都出格离奇。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妈妈竟然偷偷录了那么多视频,拍了那么多照片。如果她能够参军或当上警察,一定是个出色的卧底侦探,说不准还会成为一个杰出的巾帼英雄呢。
我和刘英杰在车站亲密的情景,被妈妈偷偷拍了下来。饭桌上坦白交代恋爱经过,也被妈妈暗中录了下来。
尤其是刘英杰向妈妈下的保证发的誓言,妈妈还做了特别剪辑。妈妈喜欢玩抖音和快手,已经发了一百多个短视频,我真的害怕她会传到网上去。
万幸的是妈妈还算有点理智,不会一时冲动传播女儿的私密。但她多次郑重地提醒过我,一旦刘英杰变了心做了坏事,这些都是铁证。
得到了妈妈的认可,我和刘英杰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妈妈面前秀恩爱。每到节假日刘英杰都送我回家,我妈每次都提前准备好鸡鸭鱼肉,盛情款待这个未来的准女婿。
刘英杰是城关镇的,村子紧挨着县城。爸妈开着五金杂货店,生意相当红火。
更重要的是,刘英杰家的院子面临着拆迁。分配到两套楼房正在装修,小区的位置也相当好。
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刘英杰又是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还非常会来事讨我妈欢心。我妈很愿意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刘英杰,将来继承家业美美满满幸福一辈子。
4
刘英杰每隔一段时间就陪我回家,享受一次我妈花费苦心做出的美味佳肴。终于有一天酒足饭饱之后,妈妈不失时机突然问刘英杰。
“啥时候可以带婷婷去你家,让你爸妈见见她?”
“嗯……我爸……去外地进货,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我妈……最近心情不好……我姥姥病得很厉害。”
刘英杰支支吾吾说出这些话,就低头喝茶,不敢抬头再看我妈一眼。我妈没有再多问一句,皱着眉头静静都坐着,眼珠儿来回转动着。
“哦,那就再让婷婷等段时间吧。”
刘英杰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但没有躲过我妈的眼睛。我妈的嘴角随即闪现了一丝冷笑,摇摇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刘英杰就要会县城了。我妈从房间里出来送他时,我才感觉到有点不正常。
首先是我和刘英杰中午刚到家时,我妈看刘英杰的眼神就和平时不一样。饭桌上吃饭时老是盯着我们俩来回看,我和刘英杰都有些不自在了。
以前每次刘英杰离开时,妈妈都是很随意地点点头说句“下次再来”,最多送到堂屋门口。可今天我妈却客客气气地送出大门,还出人意料地第一次把刘英杰买的两件礼物全都退了回去。
“这些奶制品我喝不惯,你还是带回家给你奶奶吧。你说过,你爸妈忙着做生意,你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你长大能挣钱了,要好好地孝敬孝敬她……”
妈妈这么嘱咐着刘英杰,我也没当回事。刘英杰也无法拒绝,只好听从吩咐把礼物带走了。
我把刘英杰送上公交车,从镇上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我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我那个日记本。
“妈!你怎么又偷看我的日记?我藏得那么隐秘,你怎么找到的?以前我就发现你老是翻动我的日记,我没有计较,可今天……”
“婷婷,我知道你很生气,妈妈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可是……以前只不过是好奇,而今天妈妈可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哼,被逼无奈?哈哈哈,被逼无奈!我的亲妈呀,天底下还真的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种理由来。你……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不正常!”
我妈受到女儿的顶撞,没有发火训斥我。而是含着眼泪直摇头,憋了好长时间才嘴巴颤抖着哭诉着。
“你说得对,妈妈就是不正常。平时说话办事都很出格,别人不敢做的我敢做,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我偏偏让它成为可能。看今天的不正常,完完全全是为了你呀。”
妈妈的情绪和话语把我吓住了,我马上缓和了语气,扑到她身边。
“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妈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长长叹口气。
“孩子……你咋不像妈妈那么幸运呢?我能够遇见你爸那是老天爷安排的好姻缘,可你……那么真心对待刘英杰,他却……一直在欺骗你啊。”
“妈,你为什么这么说他?”
“孩子,为了女儿我这个当妈的什么出格的事都敢做。我偷看你的日记不怕你怨恨我,我是为了了解女儿不肯告诉妈妈的秘密。我今天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才说被逼无奈才重新翻看了你的日记。”
听着妈妈的解释,我无法判断是不是合乎情理。低着头不肯回话,是无声的抗拒也是沉默的认可。
“婷婷,我前天私下里去刘英杰的村子里打听了,也亲自到他家里暗访了。……很多事情和你日记里写的,都完全不一样。”
“妈……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骗我?怎么可能呢?”
“傻孩子,你不该因为喜欢他就什么都相信他。今天你也看到了,他为什么不敢答应带你去他家里?我给他一个多小时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肯坦白说出自己家里的实际情况?他明明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住了,为什么不肯求得你的原谅?他要是真心对待你,就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我始终一言不发,怎么也接受不了妈妈说的这些话。预感到接下来的后果,我更是痛苦万分惶恐不安。
果然,停了一会,妈妈终于下来命令。
“你必须马上和他分手!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和他来往。你给我听清楚,他家庭条件再好,你再怎么舍不得离开他,我也绝不能让女儿往火坑里跳!他这种不诚实没担当的男人,你不值得留恋,更不能托付终身。”
5
我妈为什么突发奇想,私下里去打听刘英杰一家人呢?说来也巧,本该发生的事就这么不经意间发生了,该有的结果迟早必定要降临的。
前天上午,我妈发现窗纱被小猫抓破了一个窟窿。在镇上一家五金店已经挑好了窗纱,老板量好尺寸正要下剪子,我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她向来都是鬼点子贼多,只要乐意去冒险就毫不顾忌地任着性子往前冲。她即刻坐公交车去了县城,专门去到刘英杰家的五金店买窗纱。
店里非常冷清,只有刘英杰的爸爸一个人在店里。对上门买东西的顾客态度很不好,一句话不顺耳就和对方大声叫嚷。
我妈故意试探他,在挑窗纱时指出了一些毛病,让他价格便宜点。刘英杰的爸爸很不耐烦,连连打着哈欠催促着。
“你能不能快点?瞎磨蹭什么呀?就这个价钱,要就赶紧给钱,不要就别耽误我的功夫。”
“你这个人怎么做生意的?顾客挑货讲价钱不是很正常吗?咋就耽误你功夫啦?”
“去去去!懒得理你,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刘英杰的爸爸挥舞着胳膊把我妈往外赶,还没等我妈走出门口就直接钻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里面坐着好多人在打麻将,很明显在聚众赌博。
我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万万没想到刘英杰竟然有这么一个爸爸。正垂头丧气往车站走,偶然间听到一个人叫出租车去刘庄。
刘庄?不就是刘英杰的村子吗?既然这次是有目的地来暗访,何不一查到底亲自到刘英杰家里看看呢?
打定主意说干就干,我妈即刻也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刘庄。她假装自己是说媒的,向坐在胡同口聊天的几个老太太打听着。
“我手里有几个好姑娘,希望嫁到咱们这些临近县城的地方来。都是些刚刚毕业的初高中女孩子,最好男孩子正巧是同学,可就省心多了……”
老太太们非常热心,相互提醒着说出两三个符合条件的小伙子。当提到刘英杰的名字时,我妈不动声色地惊喜道。
“这个刘英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其他几个小伙子,我几个同行曾经提到过……”
一个老太太截住我妈的话茬说,“他呀,哼,我看很难办。”
“咋了?”
“不受打听呗!爸爸聚众赌博被逮进去十几次了,输钱欠账好几年的货款都还不清。他妈妈管不了自己的男人就拿婆婆撒气,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瘫在床上,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另一个补充说,“可不是吗,当儿子的只顾赌钱,哪里顾得上亲娘的死活?两口子都比着不孝顺,十里八村再也找不出第二家……”
“不光这些,他妈妈势利眼看不起乡下人。头几年还在地里刨食吃,刚刚赶上拆迁就觉得自己身份变了。娘家嫂子来走亲戚,她都一脸嫌弃,更别说对待别人了……”
这些老太太逮住个话题就唠叨个没完,可着自己的兴头发泄着不满。我妈头晕目眩,再也听不下去,随口说了个理由逃离现场。
幸亏她这次私下里去了一趟县城,暗中打探彻底摸清了刘英杰家里人的情况。我妈认为这是老天爷给她指路,让她莫名其妙突然间就产生了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采取了这个大胆冒险的行动。
6
当天晚上,妈妈逼迫我依照她的吩咐和刘英杰提出分手。出乎意料的是,刘英杰没有苦苦哀求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和分辩。
“婷婷,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勇气当面坦白自己的错误,因为我知道我妈是绝不会接受你的。我妈脾气暴躁,这些天我爸……又接连出事……我不该说假话骗你。
“我也听到邻居说了,有个中年妇女在村里打听我们家的情况,我就猜到那就是你妈……生在这种家庭里,摊上这种爸妈,我能怎么办?阿姨已经不再信任我,她决不会再让你和我在一起了。……”
刘英杰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出了这些话,就挂断电话关掉手机。我这才明白,他这次来送我回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也清楚自己再怎么解释和哀求,我妈也断然拒绝让我嫁给他。
当我妈突然提出让我去他家见父母时,很清楚这是我妈故意先试探他的态度并进一步追究他为什么撒谎。他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干脆一错到底放弃了最后的辩解机会。
幸好我妈没有当场发飙,不愿意让他在女儿面前陷入尴尬难堪的痛苦之中。娇宠疼爱了几个月的小伙子,也不忍心就这么绝情伤害他的自尊心。
我不得不庆幸我妈的坚决果断,知道了真相及时止损,略施小计就让女儿脱离了火坑。也不得不佩服我妈的精精明远虑,委婉地逼着刘英杰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女儿,还极有分寸地避免了对方怨恨报复之心。
刘英杰和我分手确实也很痛苦很无奈,但他知道这是早早晚晚都已经注定了的。我妈曾经那么好吃好喝地款待他,最后时刻还给足了面子,他没有理由埋怨我妈。
就这样,我和刘英杰也算是和平分手吧。我妈在处理这件事上相当高明,软硬兼施,让刘英杰知难而退主动放弃。
刘英杰确实一直在欺骗我,可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没有理由恨他。但婚姻大事不能我一个人做主,我没有勇气为了感情宁愿跳进他家那个大火坑里,我没有那个本事和耐力那个样子的公婆……
我和刘英杰分手很痛苦,也很庆幸。按理说我已经逃避了进一步的伤害,可感情上我必定要花费好长日子才能恢复身心。
爸爸在外省打工,听说女儿的遭遇也非常担心。为了回家劝说和照顾女儿,他毫不犹豫辞掉了令人羡慕的好工作。
在爸妈的耐心劝导下,我又煎熬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地回复了正常情绪。妈妈这才开始小心试探着,问我愿不愿意相亲,我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有了女儿这个保证,我妈就放心大胆地到处求告媒人来提亲。她逐步恢复了那种奇葩的性格,说话办事更让人哭笑不得。
完全清除对刘英杰的记忆是根本不可能的,有时候梦幻中出现他的影像也是不由自主的。每次相亲和小伙子见面谈话,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和刘英杰对比。
好多不错的小伙子我都相不中,心里的那个魔障提高了我的婚姻标准。这是我的创伤和隐痛在作祟,任性赌气非得找一个各方面都比刘英杰强的男孩做女婿。
爸爸妈妈非常焦急而又无奈,体贴原谅的同时又苦苦劝说。我也不忍心一直这样折磨着爸妈,老闺女总是嫁不出去,将会遭到村里人指指点点说长道短的。
谁也说不清谁和谁有天定的姻缘,无论相互等待了多少年总归会成为一家人。死心塌地迷恋追求的永远得不到,费尽心机绝情抗拒的却怎么也躲不掉。
自从李文忠来相亲,我就一步步陷入困境里。他没有对我死皮赖脸地纠缠,也没有给我指天对地的誓言,只实实在在做了两件事,我就回心转意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