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就像另一场恋爱上官阿雅
原创上官阿雅上官阿雅1周前
(摄于年4月北京)
一
平生爱花,爱得不得了!看见花儿,就像奔赴一场恋爱——“初与君相识,便于肺肠倾……”
性格是天生的,懂得,无二。
改不了,而且见了花儿,一定要照相,一定要拍下来。一定与花儿一起微笑。木心说:“一出生就俗。”
我呢,即庸且俗。本来已经老了,还文青一样的花呀,草呀、诗呀的。可是我兀自欢喜,决绝独立。有花儿安顿人生,哪怕我是寂寞的,我是流浪的,我是孤独的,哪怕策马扬鞭风餐露宿,我的世界和氛围也都会精致起来。
(摄于年6月北京奥森)
二
花这个字也很有意思,草字头下面一个化字,萋萋芳草,羽化成仙,花儿就是仙子,就是精灵,就是天使,天使你不爱,我与你无话可说,要么与你形同陌路……
有人说:作家啊,全是疯子,画家就是精神病。
难怪即能画又能写的唐伯虎惊叹:“宁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的的这半辈子和那半辈子都爱花,没了花儿的世界无法活!
十二岁的时候,我知道本村的G人家有盆栽的月季花。听说,红得烂漫了一窗。我用探寻的口气盯着妈妈问:“我们去要个小枝来吧,一定能栽活它!”
妈摇头说:“即使能栽活,也是要不来的。”
幼小的我惊讶,这花儿何以这样金贵?它究竟是什么样的花儿?那花儿是什么样的意境?那意境是什么样的氛围?!那氛围是怎样的繁华和壮丽?又这样难得?!
(皇后玉兰)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花儿总能给人沉醉般的联想……
后来年的夏季,我去了北京。我在北京的表妹雪儿家里住了下来,她当时在东四环的芳园里住。和表妹出门,放眼望去,整个将台路,一条街都是月季花。那一条花海和花墙让人惊讶惊艳!红色、玫红色、深红色、白色的、乳白色、粉色的、淡粉的、葡萄紫色。还有渐变的黄色,渐变的粉色,竟然也有绿色的月季!开满整个街道围墙,几乎全是香水月季。
我惊呆了!怎么可以有如此盛大月季花市!一种燃烧的艳丽,夺目的光辉,让我沉默不语。此时此刻,说什么呢?什么都无需说。穿越宋唐,好诗铺天盖地,都无法言说我那一刻的心情。人像喝了醉咖啡……
(海棠花)
我暗自想,北京!北京真是妙啊!在这里如果有个立锥之地也好啊!
俗女人的范儿,小女子的动荡之心上来了。心中有个地方,窃窃地蠢蠢欲动。这要命的心思一直在心内长成蓬蓬乱草。后来在北京买了京牌车,后来每年开着车来北京车检,再后来撺掇于老家和北京之间。那花海已使我欲罢不能,后来做了北漂,漂着漂着就定居了。
其实我来北京,花儿是最先的引路人!
(香水月季)
北京四月开始,桃花、樱花、杏花、梨花、海棠、玉兰、丁香等花海成灾!
五月,牡丹惊艳整个北京,木兰花香四溢……
六月,荷花荡漾,紫薇摇曳,玫瑰蔷薇又接踵而至……
一入夏,月季就铺天盖地,直至深秋……
北京的市花是月季花,老北京人对花儿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我不,我对花儿,一如那年初见……
(摄于年5月二姐家院子)(芍药花)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这是唐代李商隐写的落花的句子……
李商隐写的其实是看落花的心情,而真正落在地上的花瓣成河成堆的那种场面才真的是震撼!让你瞬间明白人生,一朵花开就是一辈子!如果妄活,这一生白费了!至少要开放一回,开过了,撒手了!艳了一场,一夜扫尽,落幕成堆也值了。
(樱花)
(摄于年4月北京)
我总是对花有着痴迷而丰富的联想……
比如,这世界的第一朵花儿叫什么名字?它绽放于何时?哪朵花开是大梦真觉?哪朵花有着神秘得近乎天书般的指令密码?!
比如昙花和夜来香为什么晚间开放,真是神秘的鬼花啊!
我们院子里的早樱花,每年都是那几日开放,像被人定时唤醒了一样。
(桃花)
一本资料上这样说:“原来年l月的一个深夜,中国南京的一位古植物学家打开了一个纸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他的同事几天前从中国东北采回的3块植物化石标本。前两块化石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看到第3块化石时,教授惊呆了——在枝条上赫然着生着40多枚类似豆荚的果实,而这块化石是采自1.4亿年前的侏罗纪晚期地层!
(摄于年4月北京)(紫荆花)
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的大卫·迪切尔教授受邀与其共同研究。迪切尔教授研究古植物学40年之久,他在追寻人类“第一朵花”上的时间已有15年!
大家试着打开了一个“豆荚”,结果掉出了一粒比大头针针头大不了多少的种子———令人吃惊的是,这粒种子虽然已经干瘪,但在外面“豆荚”的保护下,居然经历了一亿多年的漫长岁月而没有石化!
从此,科学家们终于可以肯定,这就是已知最古老的果实,并且将它命名为辽宁古果。”
有了果,肯定会有花,这是一定的。
1.4亿年前开的花!多么让人不可想象!
(蔷薇花)
四
一位第一次养花的女人由衷的向我感叹:“平生第一次养花,好像平生第一次做女人!”
女人和花儿……
花儿和家……
素常俗常,牵连着俗世烟火,血脉融通,温暖着所有的日月。
张爱玲关于花儿的箴言是这样:“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梅花)
张爱玲是不爱花的,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有过详尽描述。张爱玲为什么不爱花呢?她凉薄,一生没有孩子、没有烟火气、隐居、没有日子里的暖味。
她陷入一场没结局的爱里,就再没出来过,尽管她不承认。
胡兰成那一头已经有了新欢,可是她还冒着炮火连天,跑到温州给胡兰成送去30万元钱。那是她辛苦赚来的稿费,胡兰成照收不误,可是想挽回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下文。
张爱玲的后半生,就没看见过花儿……
四
印在布上的花儿,就是穿上了花之梦,我也喜欢老花布。
那些乡村妹子扯了红绿花布,缝了衣衫,挎了篮子,去集市逛啊逛的。像乡村篱笆旁灿烂的野玫瑰。风吹着她们的笑声,动荡了整个市场……
(北京奥森葵花海)
我也东施效颦过,多年前还没搬到北京之前,去北京时,爱逛老布店,舒心的手感,美妙的花色,我买了来,几剪子裁了,做成两件家居服。好看而妥帖,妹看了后两件都抢了去。回味一下,都是生活的原色和原味,甘之如饴……
彼时我常常暗想,当年怎么不做裁缝呢?做裁缝我可是有着独到的天分。
爱花、爱音乐、爱运动,首当其冲是爱花,已到了迷恋的程度。我们姐妹四个都爱花,这是遗传因素。
(摄于年6月姐家的田园)
老舍先生也是极其爱花儿的,他在一篇文里这样说:“今年夏天就有这么一回。三百株菊秧还在地上(没到移入盆中的时候),下了暴雨。邻家的墙倒了下来,菊秧被砸死者约三十多种,一百多棵!全家都几天没有笑容!”
我的花儿北京的家有,东北老家也有,北京小区院子里满是的。有了花儿才像家才是家。有花之精髓潜入日子和灵魂,人一定是阳光的心怀,阳光的状态……
于年8月16日
上官阿雅:做过教师、记者、编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在做记者和文艺副刊编辑时,曾获黑龙江省优秀副刊编辑。曾多次荣获全国报纸副刊好作品评选的二等奖三等奖、三等奖和优秀奖。
上官阿雅的作品有散文集《别让你的世界太拥挤》,长篇小说《我的青春在北漂》在天涯阅读量六十多万人次,跟帖近两千次……阿雅所发的散文小说近几百万字,散见于全国报纸副刊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