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初冬的那些声音,现在可听不着了

来了您呐(点上方)里面请~

曾经每到冬天,咱北京的街道胡同里,都会回荡起那些特有的吆喝声,给原本萧瑟的寒冬里带来不少生机和“人气儿”。可惜如今,这些声音早已难寻觅……

面茶摊

这些“声儿”,打清早就开始了……

“老豆腐——开锅喽!”

这是打胡同口的早点摊传来的。一碗冒着热气的老豆腐,舀上芝麻酱、韭菜花、酱豆腐汤、辣椒油……又或者是一碗同样热腾的豆腐脑,白花花的嫩豆腐,漂在嫩羊肉口蘑熬成的卤上……一大碗下肚,一个早晨都暖和了!

“噫……”,“啊~~~”

清嗓子的,提着鸟笼子的,护城河边儿伸胳膊撂腿的……是溜早的人们出来了。

“烤白薯——热乎的!”

90后的孩子们是没机会听了,这可是当年大人孩子们一听都流口水的叫卖声!被大人小孩围住的汽油桶烤炉边,一块块外焦里嫩、香香香甜的烤白薯,夹出来端在手里倒来倒去,热气带着香气从手心冒出来,咬一口,感觉一整个早晨都暖和了!

卤煮火烧摊

“茶汤——油炒面——杏仁茶嘞!”

难得如今还能见到的茶汤油炒面,那时小贩是一头扁担挑着个热着火的铜茶壶,一头挑着放蓝花瓷盆的小架子,油炒面,菱角粉、杏仁霜,盛得满满的。小碗里盛入几勺油炒面,点上些白糖、桂花、芝麻仁,然后用铜壶中的开水一砸,一翻滚,碗中成半透明了,您一勺一勺品去吧!

“羊肠霜——开锅嘞!”

如今几乎绝迹的羊霜肠却是早年的著名小吃。羊血灌入羊肠中炖熟再切成段。就成了羊霜肠,再在大锅里煮熟,带汤捞到碗里,加香菜、芝麻酱、辣椒油、蒜汁……可惜现在的人是体会不到了。

“油炸——灌肠喽!”

人未到,香味已飘来!三轮上支一个汽油桶改的火炉,支一口大铛,火旺铛热,“吱吱”响的一汪猪油中,煎着一片片肉粉色的灌肠。那是用淀粉加入五香粉等多种作料,蒸熟成肠状,再剜成三角块——有薄有厚,煎熟后有焦有嫩,用牙签扎起一片,蘸上咸味蒜汁,令人停不住嘴。

卖臭豆腐

白天里的声音也热闹异常。

“有破烂儿——我买,有旧衣服、废报纸——我买……”

收废品的拉着板车走街串巷街,不一会儿就被叫住,各家院门里不断有人拎出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废品……几个麻袋被塞得满满腾腾的。

“喝了蜜的大柿子哎!”

柿子,冬天最难得的水果!独轮车上是冻得邦邦硬的金黄盖柿,还有冻冰一样的海棠。买几个码在窗台上,想吃柿子了,取个放水中拔软了,咬开个小口儿,嘬上一口:嘿,真甜!再抓把海棠,含化、咬开……又凉又酸,败火!

豆汁儿摊

“酸豆汁——麻豆腐!”

早年豆汁儿也有走街串巷卖的。被街坊们围得严实的小贩掀开车上的大木桶,一股酸馊味冒着气扑面而来——这老北京最最风味独特的吃食,爱的人天天几大碗灌下去,怕的人捂着鼻子退避三舍……回家把豆汁儿熬开,趁着满屋的“味儿”,赶紧就点辣丝,配上焦圈或是贴饼子喝上几口——嗨,地道!

“磨剪子嘞——戗菜刀!”

那是磨剪子戗菜刀的。“嘞”拖得幽长,又像刀在磨刀石上细细地磨,然后“戗菜刀”三个字戛然而止,一边吆喝,手里还“哗棱棱、哗棱棱”抖着一串铧。谁家的菜刀剪刀钝了卷了,听到声音就会出来寻人了……

糖炒栗子

“哐——哐——哐——”

伴随着清脆的敲打大铁铲的声音,糖炒栗子出锅了!北京郊区盛产栗子,打白露节气开始,一整个冬天,都有好吃的栗子。卖栗子的一般都在胡同口的小铺,灶上架着炒栗子的大锅,倒进生栗子、大粒沙子,扁平的大铲反复翻炒。快熟时再浇上点糖稀,栗子立刻变得油光锃亮。热栗子磕开,冒着香气,黄澄澄的,趁热塞进嘴里,又软又甜!

“嘭——嘭——嘭!”

这是“打瓢”的小贩,用藤条敲打车帮挂着的半个大厚葫芦瓢发出的“叫卖声”。小贩的车俨然就是个流动“杂货店”:什么锅碗瓢盆、筷子、长/短把掸子;笤帚;灶帚;炕笤帚……凡居家过日子的基本都有,尤其年根底下,需要扫房除尘的长把掸子、长笤帚,就指着从小贩这买了……

“松柏枝儿——芝麻秸儿喽!”

这是临近年底特有的叫卖,来自拉着排子车的郊区农民。车上是成捆的芝麻秸、松柏枝。从前除夕夜,人们要把芝麻秸铺在院子里、屋门口,进门出门,脚下踩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咯吱、咯吱”声,这叫“踩岁(祟)”,有驱祟之意。或者祭财神时,用芝麻秸架上松柏枝,点着火,“啪~啪~啪”的爆裂声伴着松香味四散开,和着烧着的神像纸码、“元宝”、“千张”的烟味,融汇成胡同里过年特有的气氛。

入夜,胡同里也不寂寞,各家都早早地关上了院门,隐约能听到屋里传出打麻将的声音……

“熏鱼——熟肉!”

胡同里传来吆喝声。寒夜的路灯下,小贩裹得严严实实,这是夜里特有的买卖。卖熏鱼熟肉的小贩,推车上是闪着油光的熏鱼、猪头肉、肥肠、肺头、肉皮冻……通常这时,会有那些熬夜的有钱人,或者喝酒的人,循着吆喝声买些肉食做“夜宵”……

“馄饨,开锅……”

馄饨也是冬夜里最受欢迎的。馄饨挑子上一般罩着煤油灯,一头是火炉,锅里汤头滚着大棒骨或整只白条鸡香味扑鼻;一头是面柜子,油、盐、酱、醋,抽屉里是面片、馅、香菜、冬菜、紫菜、虾米皮……寒夜里,只要听到卖混沌的吆喝声,就不由让人口水顿生。

夜更深了,只远远地能听到悠长的叫卖声,“半空儿——多给啦~”,“硬面饽饽-……”

冬夜,就这样过去了……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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