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我?”
蓝湛的注意力全部凝聚于眸光中,定在魏无羡脸上。
不幸的人突然被苍天眷顾,他不敢相信幸福就在眼前,不敢肯定魏无羡的话,尽管目睹那人热泪盈眶的表情,仍想确认一遍。
“是,想/你。”
这一次,蓝湛听清楚了,确实听清楚了,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魏无羡的心。
蓝湛守得云开见月明,一道明晃晃的大光照向表白现场,那光亮得刺眼。
蓝湛的两只大手垂在身侧,目光锁住魏无羡,眼眶泛红。
魏无羡沉默一阵后,突然爬起来,边穿鞋边说:“我有点不舒服,要去卫生间。”
蓝湛慌忙扶住他:“你哪里疼吗?”医院回来了,但他经历大风大浪,蓝湛的担忧尚在。
“不疼,有点……热。”
蓝湛先一步去到卫生间,打开花洒往浴缸里放水,回头对站在门口的魏无羡说:“不舒服就泡个热水澡。”
魏无羡原是有主见的人,他想洗把脸,洗掉与他个性不符的泪印就行了,此时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肚子也饿了。
可是,他没法拒绝蓝湛暖心的照顾,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放水,听他说话,依从他的意思。
准备妥当后,蓝湛往外走去。
魏无羡关上门,捧起水来,洗尽脸上的泪迹,为自己几天之内因情(意)哭两次而羞愧。
他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刚刚到这座城市之初,经历过困难又孤独的日子,会感慨万千,踌躇彷徨,但从没有像这样哭过。
人泡在热水里,身体从昨夜就开始积存的紧张感渐渐散去。心境恢复如初,神思清明之时,魏无羡笑了。
医院里当着姐姐的面哭,其原因是那时的心情过于复杂。
刚才“说心里话”之时哭,原因是感动加幸福,喜极而泣。
往后余生,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未来的日子,有懂他的蓝湛同行。
卫生间门外,扭动锁芯的声音传来,魏无羡心里一惊,“蓝湛要进来?”
蓝湛给他洗过几次澡,他在蓝湛面前“没有秘密”。
尽管如此,还是惶惶不安。因为十几分钟前,他们才正式开始,他才接受这份感情。
既已开始了那种关系,蓝湛再进来,自知不合适。
他为自己没有锁门而懊恼。
蓝湛看清了两个人走在一起的不易之处,若是询问“我可不可以进来”,等于询问“我们怎么开始”。
其答案,他相信魏无羡答不出来。
医院第一次给人洗开始,蓝湛就发现直接抱起来、直接抓起他的发丝吹干、直接喂蛋糕……先一步动手,尴尬度明显降低。
蓝湛进来了,把手上的杯子递给他,温声说:“喝奶。”
魏无羡望着他,会心一笑,接过去一口气喝完,还回杯子的时候,两人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蓝湛回屋拿换洗的衣服,再回来时,魏无羡已经站起身,正在擦身上的水滴。
蓝湛抓过一块毛巾,叮嘱说:“你手上的伤口还需要修养,我来。”
温暖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力量,从魏无羡耳朵里进去,进入内心深处,以至于他愿意听蓝湛的话,听完又照着去做。
从开始交往,就已注定了他们的相处模式,蓝湛带着魏无羡去向未来,带他经历从未有过的人生。
蓝湛拿来表白当晚送魏无羡的体恤,他这是第一次穿,套在身上后,两人都低头整理衣服。
拉拉边角,拔一下后背不平的地方,最后魏无羡扯着商标说:“得把这个剪了。”
蓝湛拿过剪子,两人面对面站着,两个脑袋低低的,处于同一平面上,额头连着额头。
商标那么小,蓝湛一剪子剪开,放下剪子,伸右手过去想把边上的一根线头拿掉,而后……两人同时呆住,目光定在两只手上。
那两只手互相配合完成任务,因为剪商标的“工作关系”,它们不经意间挨在了一起。
魏无羡的手在下头,蓝湛的手心刚好覆在手背上。
两只大手就那样,“僵持”着。
他们已经互通心意,魏无羡昨夜看电影时就在胡思乱想,意念的警觉性告诉他:有些事,你一时半会儿做不来,也做不到。
然而,自己的爪子被那只大手掌覆盖着……魏无羡像是飞向了天空一般。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的63/64章,是蓝魏的高光时刻,怎么修改都不好发,感兴趣的亲们请移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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