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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人对泉水的爱是融化在血液里的,开门见泉,喝茶用泉,走到哪里,都能见到泉城、泉标的文字和图画……
其实这就对了,济南是泉城,本就是一座沉浸在泉水里的城市。
(一)
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脾气秉性,充满了泉的宽容与豁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充满了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人间烟火气。
外地的文友不理解,曾经质疑我散文里“泉水由剪子巷的青石板缝隙里漫溢”是过于诗意的虚构与美化:“泉水是在池中,养在深闺人未识。青石板是道路,车马通衢之地、热闹喧嚣之所,怎么可能混为一谈?纯粹是幻想……”
我当然能理解,文友们见的大多是滔滔大河、冰封千里,又或是城市里秩序井然,只有砌着围栏的公园里,才能偶尔看见近乎干涸的小泉池。
外地人真的无法想象济南的泉有多美,与人有多亲近,就算我拍摄了老城区的濯缨泉、白石泉、刘氏泉视频,仍然被文友们质疑,是滤镜太重,美化过度。
去年五一节,在我的真诚邀约下,两位文友结伴来济南,瞻仰泉城美景。
站在刘氏泉边,看着脉脉泉水从老屋后墙根下淌过来,层层水花泛着亮光,水底的小鱼小虾游来游去……文友惊呆了,举着手机忘了拍摄。
“太美了,简直是世外桃源仙境!”
老城区的泉水风光,能够感动任何人。那么多泉,有名的、无名的,汇集成一条亮银飘带,一路北移,涌入大明湖。万泉汇流,成就泉城之“华夏大名”。
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这只是济南泉水的“小景”或者“小品”,“五一初夏”,只是济南“以泉会友”的开胃菜。
到了八月、九月,夏秋之交,满城泉水欢腾,趵突泉“泉涌若轮”,黑虎泉“泉声啸月”,月牙泉“飞瀑倒挂”……那才是真正的泉的盛会、泉的礼赞。
即便如此,两位文友在浏览了济南城区名泉、品尝了泉水大碗茶之后,还是双挑大拇指:“济南泉城,名不虚传,实在是天下奇观,独一无二!”
(二)
我的朋友大部分都是作家,多年写作练就了生花妙笔。每到春暖花开、桂月飘香的美好季节,都会创作赞美家乡的文章,抒发热爱祖国大好河山之情。
山、湖、河、城是华夏大地每一个城市共有的风景,但济南比其它城市多了一个字——“山、泉、湖、河、城”。
一个“泉”字,就把其它城市的动人风景全都比下去了。
古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那些都是“可比较的风景”,而放眼东西南北,有哪个城市好意思拍拍胸脯来跟济南比一比“泉”呢?
济南有泉水,等于是在旅游水景里独霸鳌头。
西北有几个文友,喜欢在写长篇小说的时候,找一个具有灵动性、陌生感的城市,认认真真地住下来,融入城市血脉,踏踏实实地长期创作,用十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创作一本大部头的佳作。
年,我向文友们推荐了济南,四个文友一起过来,在制锦市的花店街租了三室一厅,从八月中旬住到来年的五月端午。
他们特别幸运,看到了泉城的四季全貌。
三百天的创作日子里,他们始终保持着半天创作、半天看泉的惬意节奏。
对于济南的泉,他们用“美轮美奂”来形容。
坐在泉边,看着细密的水泡一层层从水底冒出来,飘飘荡荡,繁花浪蕊一样,在水面上无声地炸开。
“每一分钟,济南的泉都在上演一出悲喜剧。”
“它从大地来,又滋润着大地。”
“济南有泉,就能常看常新,历久弥新。”
没有任何辞藻,能形容外地人看到济南泉水的喜悦。不到济南,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个被泉水浸润的城市,如何散发着钟灵神秀的勃勃生机。
文人敏感多情,从秋到春,女作家阿叶用玻璃缸、五龙潭的水、大明湖的鱼,在出租房里构建了靓丽的水景。离开时,她抱着玻璃缸到鹊华桥北去放生。
“五龙潭水深千尺,不及泉城赠我情——”
这个“情”字,是名城美景赞赏之情,也是才思泉涌感激之情。
看到有知己喜欢济南泉水,我倍感欣慰。
(三)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无风景。
可是,当我们走在青灰色的老城区,五步一景、十步一换,眼睛都顾不过来。
到了曲水亭街,脚底就像被粘住了一样。
向前走几步,都要下意识地转身三百六十度,把身边的美景丝毫不落地收入眼中。
站在后宰门街的小石桥上,看着南面的水脉脉而来,一遍一遍梳理着水里的墨绿色水草。水是绿的,水草也是绿的,两边小小店铺的霓虹灯光也是绿的,仿佛置身于一个生机盎然的绿色世界。
迷离的灯光交叠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就好像一场场古老的悲欢离合多幕剧,谁都不肯退场,谁也不忍心谢幕。
向西面看,辘轳把街直达尘嚣之处,走进去、走出来的人,像是舞台上的出将入相一般。每个人都似曾相识,每个人都恍如隔世。
向后看,来时的足迹已经被如水一般的游人湮没,永远无法寻找,我们从何种美景过来,又向着何种美景过去?
老城区的青石板街自带诗韵,墙头的凌霄花是平平仄,脚下的流水是仄仄平。
这些带着历史气味的古老巷陌,每一条都是戴望舒的《雨巷》,每一条都走着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姑娘。
每次走到这阡陌纵横的世界里,我都仿佛看到,一串串诗行沉浮在流水之中,等待着我们一一打捞,它们都有着: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我深知,济南的泉不是沧浪。
但每一眼泉都是干净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甘霖。
洗眼可以明目,洗心可以明志。
洗去远方游子的沧桑,厉兵秣马,东山再起。
(四)
在五龙潭隔壁的黑西路上,布置着一连串泉水自动直饮点。
很多外地游客抢着品尝泉水。尤其是那些纯洁可爱的孩童,喝完甘甜的泉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赞叹和满足。
这些泉水直饮点的建立,代表着济南人笑迎八方客的热情与豪情。
齐鲁大地,民风淳朴,以泉会友,古韵悠然——这就是济南人的待客之道。
济南人用泉、爱泉、保泉、护泉的演变,也是这个城市文明发展的一个侧影。
街头的公益广告牌上,写着济南文明城市的“自律诗”,那是广大市民百姓日常自觉遵守的公约。
每一个热爱济南的人,都是从爱泉开始的。
到黑虎泉打水的人,不会冒着落水的危险,趴在三个虎头上打水,都自觉地在取水点排队接水。
到白石泉看苔藓的人,也只会站在岸边,伫立凝望,谁也不会把手伸到泉水里,搅散了天光水色的风景。
在五龙潭看鱼的人,不会把手里的各种带油食品直接扔进水中,污染水面,破坏景观。
当然,不仅仅是在城内,即使是远在乡村的书院泉、洪范池、拔槊泉……大家都自觉地爱护泉眼,如同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
九百多万济南人,因热爱泉水而变得更自律、更和谐、更秩序、更积极向上。
济南的泉水亲民而温润,这也是天下独有。
走在濯缨泉,脑海中总是回想起“旧时王谢堂前燕,散入寻常百姓家”。
每一个外地游客到济南落地,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泉水让这座城市流淌的灵气与诗意。
人和泉、泉和城、人和城融为一体,自成温暖和谐的风景。
清泉清清清几许?
济南的泉,折服世界。
或许,这不是它的本意。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济南的泉就是这样啊——
你来,它等你。
你走,它送你。
不知不觉,你魂牵梦绕的心之所在,
已经深深地留在这里。
来源:济南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