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入宫偷袭皇上,见素未相识的小太子,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脚下一踮,飞身跃上内宫高墙,眼前便是御书房。都说当今圣上勤政爱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如今这时辰,他大概还在批奏章。

勤政爱民有啥了不起,还不是有人要杀他?

我其实有点同情这位皇帝,日子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小命还要遭人惦记。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剑客,我也不愿意做出这种危害天下苍生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杀手,看到大额银票还是要收的。

怪只怪天妒英才!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个拎刀的,皇上您回头儿要报仇,记得去找付钱那位。

我暗自为短命的皇帝默哀了片刻,然后足下一旋,打算以一个气度不凡、风情万种的姿势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死也死得无憾一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概是我今天出门之前忘了拜关二哥,所以出场过程了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我从宫墙上摔下来那一刹那,忽然想起上个月刺杀吏部那个卖官贪贿死老头的尾款还没结呢!

眼前出现一堆整齐的靴子,哦不,是一排整齐的腿。我想,我柳丝丝“剑无虚发”的名声大概就要毁于一旦了。

“谁派你来的?”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在我面前站定,我吃力地抬头仰望,却被一棍子拍了回来。于是只能继续保持五体投地的姿势,默默地盯着那双靴子上的纹路,讷讷开口。

“啊……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这是道上的规矩,顾客的隐私我们是不能打探的,收钱办事就好。

“启禀皇上,这刺客要如何处置?”

“刺客?你觉得连用脚走路都不太擅长的人,会是刺客?多半是哪位体贴的爱卿看朕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些,送来取悦朕的吧!”那双明黄色龙纹靴子如是说。

我心下气得呕血!

你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这样嘲笑我吗?哼,下次老娘分分钟让你身首异处好吗!

2

我是一个刺客,而且大小也还算是个刺客头子。利剑所指,剑无虚发,我柳丝丝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响亮亮的!

至于为什么这次出师不利……唔,大概是那天真的不宜出行。

“姑娘可起了?可是要传早膳?”宫女恭敬怯懦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不是熟悉的絮儿的声音。我呆滞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我还在宫里。

随意应了声打发她出去,屋子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与那堆看起来很繁琐穿起来更繁琐的宫装相顾无言。

它们是不会说话,我是无话可说。

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愤怒,作为一名刺客,刺杀目标竟然把我当做一个玩笑!我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得不庆幸于季连珩的眼拙,否则我这时候大抵已经尸骨无存了,哪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享受锦衣玉食?

唉!

我仰天长叹。好在我那没见过面的娘给我生了张虽然不算国色天香但好歹也是十里八村一枝花的脸,所以季连珩那“昏君”才误把我当成是哪个大臣送来讨好他的礼物。

真不知道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帽子会被他按在谁头上。

我摸了摸那些质地上乘的丝织布料,还是比较怀念粗布棉衣的平民范儿。

“来人!”我高声一喝,殿外候着的宫女们立刻鱼贯而入,排排站好。

我靠坐在贵妃小塌上翘着二郎腿,问领头那个:“我的衣服呢?”

“回姑娘的话,皇上说您之前的衣裳有碍观瞻,所以命尚衣局送来今年宫中最新式的襦裙来给姑娘挑选。”

有碍观瞻……我一愣,想起我来时穿的是一身儿紧身夜行衣,好像确实不太适合白天穿,尤其还是在皇宫里这么个一有动静说不好就掉脑袋的地方。

“那也得把我衣服还我。”宫里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可实在是行动不便。我正思考着怎么才能逃出去,忽然响起低沉醇厚的声音。

“你还想穿着你那身儿衣裳去哪儿?”

要不是对这曾侮辱我职业水准的男人太过印象深刻,大概我还会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过现在,怎么听都是满满的恶意。

我抬头一看,季连珩手里抡着条红珊瑚珠串把玩,一脸闲适地越过琉璃屏风走进来。

“皇皇皇皇上!皇上……吉祥!”我一紧张舌头就打结,听到周围宫女窃窃低笑声就知道自己又丢脸丢大发了。

季连珩也不在意,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于是偌大的寝殿里就只剩我们俩人大眼瞪大眼。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

“回家。”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面色一凛,若有似无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扫。

他的目光越来越难以忽略,我这才发觉我此时的尴尬处境。由于我不肯屈就于那身穿衣复杂繁琐的宫装,再加上我的夜行衣早就被“没收充公”,所以我现在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亵衣。

“把眼睛闭上!”我怒极大吼,话音未落我就开始后怕。唉,又忘了对面站着的是位皇帝了!

3

季连珩很大度地没有在意我失礼的小细节,大概是不想拂了某位贴心大臣的好意,才对我的小命百般容忍。

对我来说,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太美妙了。在证实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刺客之前,我的脑袋还能牢牢地在我脖子上挂着。

彼时他信手把珊瑚珠串丢回我怀里,坐在原本我坐的小榻上问我名字。

“柳丝丝。”话说出口就恨不得干脆一掌拍死自己算了。

我这人就是实诚,不会撒谎,被刺杀目标逮住了还认真履行实名制,就差没把我的户籍路引给拱手奉上了。

“柳丝丝?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季连珩半靠在小榻上,把玩着腰间悬着的龙纹玉玦,通身的闲适温润倒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

他懒懒地抬眸觑了我一眼,再开口的话却让我后脊梁骨一阵发凉。

“江南有个攒玉楼,那儿也有个柳丝丝,你可听说过?”

“我我我没听说过!”我眼睛瞪得溜圆,语气无比坚定地否认。

季连珩也没追究真假,只是侧头轻笑了声,随后吩咐我说:“你暂时不必惦记回家了,你那套衣裳也早就处理掉了,老老实实地给朕呆着吧。”

我神色肃穆地目送他离开,然后关上门默默思考。

绝对不能让季连珩知道我是从攒玉楼出来的!他既然知道这名字,肯定也知道我以前干过的那些事儿。攒玉楼杀富济贫那是天下皆知,不过那倒也不算什么,起码还能说是正义的化身。但是攒玉楼既然开门做生意,自然也收钱办事,那可就明摆着印证了我眼下的刺客嫌疑了。

我绕着手里的珊瑚手钏,脑子里各种想法嗖嗖闪过。

皇宫绝对不宜久留,我这“礼物”没人认领,迟早会穿帮。可是瞧着季连珩那态度,不太可能把我当个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了。

所以我还是想办法悄悄溜走为上。至于这次的生意……我也不差这点钱,能推就推了吧!回去之后把顾客们赊欠的尾款都给收回来,差不多也够弥补这次的损失了。

想我差点都去找阎王爷报道了,还会在乎这点身外之物吗?

“柳姑娘,皇上吩咐,您既不喜襦裙,便换旁的样式来。”小宫女顿了顿,又继续道:“皇上还说,这次送来几件的新衣裳,想必一定很合您的心意。”

我挨个儿看过去,都是男装的款式,穿起来确实比襦裙要方便些。有深蓝色的,有墨绿色的,有暗紫色的,还有朱红色的。衣料质感极好,厚实又光滑,上面的绣纹也极其精致,针脚细密严实。

但是为什么是不同品级的太监的衣服?!

4

士可杀,不可辱!

这话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的人生信条是,只要别杀我,其余的您随意。

就比如现在,我最终挑了那件暗紫色的内侍制服。因为第一回潜进皇宫的时候我瞧见过,皇上身边的那位大总管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衣服。所以我有理由认为,暗紫色这件儿代表的品阶最高。

不想当大总管的刺客不是好杀手!想我在攒玉楼当了半辈子的主子,如今却要给这小皇帝当奴才……就算是当奴才,也要当奴才里的主子!

于是我就穿着御前大总管的制服在皇宫里直晃荡。还别说,这身衣服还真管用。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瞧见我,都点头哈腰地头都不敢抬。

他们不认人,但是认识这身儿衣裳啊。于是我这一路溜达下来,听到的都是“总管大人好”、“爷爷您慢走”、“总管您吉祥”。

诸如此类的阿谀谄媚,乐得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可我这一路没嚣张太久,就被一个小家伙拦住了去路。

他穿着一身小号的明黄色蟒袍,小脸虽然稚嫩,但已经能看出英挺的模子。

“何人如此大胆?见到本太子竟敢不跪?!”

其实不用小包子自报家门,我也看出来他身份了。毕竟他那张脸跟季连珩实在太像了,除了一点儿婴儿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我这人能活到现在,基本上就靠着这身儿没啥英气的软骨头。我正打算给这位小祖宗磕个头,眼前就闪过一片明黄色暗影,紧接着我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撞翻在地。

唷嚯!这小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缺斤少两!

“啊啊啊你快起来啊……”重死了好吗……你是太子就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

“咦,你好香啊!”小太子还抱着我的脖子使劲儿地嗅,死活不撒手。弄得我汗毛都跟着炸起来了。

当然香了!本姑娘长年泡着滋补养润的药浴,哪里是小太子这样的小屁孩儿见识过的。我正想把他从我身上薅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季连珩的声音。

“长乐,下来。”

然后小太子立刻就乖乖地从我身上下去了,真没想到季连珩会是个这么有威严的父亲。

“长乐见过父皇。”

啊,我差点儿忘了,他不光是个父亲,还是个皇上呢。

“嘿,皇上您吉祥呀!”我本来想减低自己的存在感的,毕竟我穿的这身儿行头实在不怎么优雅。季连珩特意送太监的衣服给我穿,估计就是寻思着要等着看我的笑话,这会儿让他瞧见了,说不准要怎么笑话我呢!

可奈何小太子虽然已经从我身上下去了,但是我还躺在地上呢……这人仰马翻的阵势真是让我想低调都不成。

我躺在地上仰望季连珩,只见他悠悠打着折扇,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怎么,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躺在地上?每次出场都是以这么奇特的方式……如果你是想借此引起朕的注意,那么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我:“……”

5

成功地引起了万岁爷的注意的我,非常荣幸地被召至御书房侍墨了。

纵然我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又紧张,最终我还是哆嗦着双腿被跟我穿一样颜色衣服的郭公公带到了御前。可这位郭公公忒不够意思,把我扔在大殿中央就退了出去。

我怯怯地抬头偷瞄上首端坐着的季连珩。灯烛跃动着扑闪的火花,映得他五官轮廓更显深邃精致。他坐在金殿之上最高的位置,即使静默不语,通身也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袭人的贵气。

我心下忍不住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那些后宫里的女人可真是有福气啊!不过我转念一想,都说季连珩勤政爱民,不近女色,后宫形同虚设,说不定那些女人还没郭公公有福气呢。起码他每天和季连珩朝夕相对,也还能饱个眼福。

我还在暗自羡慕郭公公的好福气,季连珩却冷不防出声儿吓了我一跳。

“柳总管,上前侍墨。”

我低下头撇撇嘴,脚下却不得不开始动作,一寸一寸地往九尺高台上挪。心里还忍不住琢磨着,每天季连珩都要走这么高的台阶,他也不嫌累?

我站在书案旁帮他研墨,余光时不时地扫他一眼。只见他手里那支御笔蘸了朱砂,或是在奏折上留个风雅俊逸的“准”字,或是留个煞气四溢的“杀”字。

我竟被那杀气惊得脚下一软,险些站不稳。

灯烛忽地一下暗了几分。我抬眼看过去,原来是烛芯燃了太久,以致焦黑。我下意识地绕到书案的另一侧,拿起精巧的银剪剥了烛芯。

书案前这一小方天地瞬间就恢复了初时的明亮。我不经意地抬头,正好撞上季连珩沉沉的目光。

我顿时大惊!难道说在御前未经允许拿剪子也是要掉脑袋的吗……我还在是“行个大礼求饶保命”和“厚着脸皮装作啥都不懂”之间犹豫,季连珩忽然开了口。

“柳总管,你脸上蘸了朱砂。”

我:“……”

真是吓死我了!他沉默了半天竟然就憋出这么句话来,我还以为他要说“来人呐把她拖出来砍了”呢!

不过脸上蘸了朱砂算不算御前失仪?好像这也是个不小的罪名。于是我拿手蹭,恨不得把脸上都蹭了个遍,也没见手上有朱砂粘下来。

“哪儿呢?哪儿呢?还有吗?”我有点着急,下意识地问他。

他目光幽深,语气低沉,“这儿,还有。”他抬手就要来帮我擦拭脸上的朱砂。我吓得后背都起了汗,也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长指在我脸上点来点去。

直到他一阵爽朗大笑才拉回我理智。

我感觉有点不妙。也顾不得御前失仪这种事,抢过季连珩手边的茶盏就掀开盖子。

这么一看哪里还不明白!刚才季连珩手指点过的位置到处都是朱砂印儿!

我简直气炸!

可是面对季连珩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好在父债子偿这个理自古有之,当天晚上我就把小太子的脸画成了小花猫。

然而我并没有达成报仇的效果。小太子压根不觉得我在欺负他,反而高兴得厉害,接连好几天都缠着我继续在他脸上画各种各样的图案,简直比他爹还能折腾人。

6

在我穿上总管行头的当天,我的住所就从蘅芜馆搬到了甘泉宫后殿的耳房里。对此我有些难过,毕竟在蘅芜馆里我作翻天也不要紧,但是在甘泉宫……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碰到季连珩不说,还得时刻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这提心吊胆的滋味真是闹心。

这不,我刚把抱着我的大腿闹腾了一天的小太子送回东宫,好不容易得了空躺在床上,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柳姑娘您请吧,万岁爷还在正殿等着呢。”

伺候完儿子还得伺候老子?!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想我堂堂攒玉楼第一剑客,什么时候沦落到当丫鬟伺候人的地步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磨蹭了一会儿,还是穿戴齐整就往正殿去了。

咦?人呢?

往日这个时间,季连珩应该是在批奏折。可我进了大殿,四处转了好几圈,都没瞧见他的人影。

我正站在殿中央不知道往哪去,郭公公就来招呼我了,“哟,柳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呀,万岁爷都等您半天了!”

我不在这儿站着在哪儿站着……要不是看在这位郭公公穿着跟我一样的制服的份上,我真想拿朱砂糊他一脸。我要是能找到季连珩,至于在这儿傻站着吗?

于是郭公公就把我领进了侧殿的太白池。他说,万岁爷这会儿正沐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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