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嘞,戗菜刀……”调子拉得悠长,还带着韵味,夹杂着手中刀与石相互磨擦“噌噌”作响的声音。你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声吆喝了?“一双厚掌长老茧,一条油石磨岁月,磨剪子来戗菜刀,一声吆喝几十年,走小巷,串大街,全家生计挑在肩。”这首打油诗里的场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经常可以见到,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令人无法忘怀。过去农村的手工活繁重,剪刀和菜刀用久了就会变钝,这时人们会找磨刀匠让刀具重新变得锋利起来。而随着时代变迁,磨刀这门手艺活已经越来越少见了。一个长条木凳子,两块儿磨刀石,一个放满工具的木箱,是磨刀匠的标配。他们游走在城市和乡村的大小角落,记得上次遇见磨刀匠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如今再次遇到,让人多少有些惊讶:原来,这门手艺还在我们的生活中一直存在着。这位磨刀师傅名叫崔福兴,黑龙江人,年轻时卖过菜种、鞋子和糖葫芦,干了多年小买卖,一九九一年开始从事磨刀这一行当。四个月前从老家来到威海生活,也将干了三十年的磨刀手艺带到了威海。听到吆喝声,很快有居民出来将菜刀或剪子递给他。看到有活干,崔福兴的心情也会不错,一边聊着天,一边用力磨着菜刀,还不时用右手大拇指试试磨得快不快。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两个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崔福兴在磨刀。崔福兴说,由于威海少有磨刀匠,许多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门行当,他在街头磨刀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戗菜刀,先要看刀口,钢是软还是硬,硬的要用砂轮打,软的要用戗刀戗,然后再用上磨刀石,这由粗到细需要四五道工序。崔福兴骑坐在板凳上,手捏刀背儿,眼盯刀刃儿,先用铲刀把厚厚的刀口铲薄,再在砂石上粗磨,最后用细滑的磨刀石细磨,边磨边刷水,用时十几分钟,刀刃便锋利如初了。而磨剪子比磨刀要难,因为磨的时候,除了刀刃要锋利,还要咬合紧实,松紧适度,十分讲究。每磨完一把剪刀,崔福兴都要放在耳旁开合几次,听听有没有丝丝入扣的“沙沙”声。磨刀看似简单,却是个技术活,稍不留神,就会被锋利的刀口伤到。每天用手指抵着磨刀,特别废手套,一副新手套十来天就能磨出洞来。崔福兴在三十年前磨一把刀挣五毛钱,现在涨到了五块钱,平均一天能磨二十把左右。这份收入对崔福兴来说,算是比较稳定的。崔福兴说,现在找他磨刀的大多是上了岁数的人,年轻人家里用的是不锈钢刀,见刀钝了,就换新的了。他的主顾除了这些老人外,再就是饭店和裁缝店了。一拃多长的磨刀石,在他30年的磨刀生涯中,已有八块在水流和铁器的摩擦中流逝,古人说的“铁杵磨针”大概也就如此吧。在商言商,多年的走街串巷让崔福兴总结出了自己的揽客之道。小区门口是人们必经的进出通道,再就是垃圾箱旁边,大伙儿在扔垃圾时会随便搭一句话,便可能促成一单买卖。时代在变,生活方式在变,很多的传统手艺已经失去了存在的舞台,但磨剪刀似乎仍然久经风霜,屹立而在,令现代气息的生活中依然保留一些传统元素。“我已经70岁了,最多还能再干三五年,年轻人没人干,这手艺到我这辈也就算失传了,以后再想满大街找个磨菜刀的可就不容易喽。”崔福兴无奈地说着。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不断有新事物出现,也不断有旧事物消亡。磨刀工似乎已成为了不少人记忆中的“过去”,或许这就是现代生活与传统手艺不可调和的矛盾吧。但崔福兴依旧没有停下,还在吆喝着:“磨剪子嘞,戗菜刀……”
监制:殷洪军
值班总编:王岚
复审:孙美玲
图片/文字/视频:刘彬
编辑:周宗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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