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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姚速速载于中读App(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唐代画家张璪的一句流传至今的画论。不仅对作画,对任何与自然相关的文艺创作都相当有益处。)
年11月7号,加拿大传奇歌手摇滚界的拜伦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Cohen)去世。那天早上我如往常一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赶去上班,过高架桥时,忽然一阵疾风卷起落叶迎面直扑过来,隔着玻璃竟觉吹在脸上,忽然心里一阵难受,没来由的。几个小时之后,得知了科恩的死讯。
我疑惑的,是大自然的变幻莫测,究竟可以给人类的精神世界带来什么。
城市里出生长大,城市里生活扎根的人们,心中所谓自然的概念,可能仅仅是阳台上的几盆绿萝和蝴蝶兰;条件好的,可以买个一楼带个院子,种点花草菜蔬;条件再好一点的,可以既不远离城市就买个半山腰的房子,打开窗伸手可以摘到叶子那种,我看到深圳就有这样的公寓。这也不光是条件好坏了,运气还得好,要是只能在北方的平原地区讨生活,也只好看看小区里精心修剪的灌木,还有国庆节物业特别在灌木丛边插上的一丛丛鲜艳的花----塑料花。
平时从不侍奉花草的我,家里也嫌弃花草碍事,有次被疯长的滴水观音挡了去路,伸手拿起剪子就要除恶务尽。先生笑我,它挡了你的路你就要杀它,未免太狠了吧!仔细想想也是,生活在钢筋水泥里时间长了,眼里见不得绿色,也可能,骨子里就是个跟自然亲近不起来的人呢!
所以,从前的我,国画山水从来不会欣赏;古琴呀,箫呀,一概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呀,孟浩然的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呀,也实在引发不了共鸣。除非像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直到了这种极致的境界,才能够在脑中形成一些画面感。想想怎能愚钝至此!也是无法。某年从友人处得一本叶芝的《凯尔特的薄暮》。叶芝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森林,森林里传说有精灵出没,我听说这个之后就一直很嫉妒叶芝,想着如果我也在有精灵出没的地方长大,能不会写诗吗?
最近一直在学习潘力教授的《浮世绘》,书中讲到浮世绘版画的文化内涵,让我从文化层面对日本这个民族又有了新的理解。潘教授在书中引用了日本学者的观点:
日本文化形态是由植物的美学支撑的。
总起来说,在艺术创作的冲动中起重要作用的是对待自然的态度。将自然视为畏惧或不安的对象时,艺术创作就表现为要建立起某种超越自然秩序的合理主义,以此超越对自然的不安感。当自然与人类的关系呈现为相互亲和、相互依赖的状态时,艺术形态则表现为写实的自然主义,当自身的感情真正融入艺术之中去自我享受时,生命的感觉则体现为一种幸福的情感。
又引用了川端康成的作品:
广袤的大自然是神圣的领域……高山、瀑布、泉水、岩石,连老树都是神灵的化身在这样的风土与大自然中,孕育着日本人的精神和生活、艺术和宗教。
法国人类学家莱维布吕尔提出原始思维理论,拥有原始思维残留的日本民族,在中国儒教佛教和西方理性文明冲击之下,仍然保留自己民族最为原初的道德伦理宗教情感。日本民族认为万物有灵,人类与自然万物都平等且溶为一体,这其实与佛教里的无分别心,老庄的物我不可两分本质相同。
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渺小,大概真的是走到苍茫的大山深处,看到无数的植物,植物上无数的叶片与花在山峦和微风中起伏,不禁想,如果这里的每一片叶子与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存在,那么人的陨灭与四季变换,枝叶更迭消亡都没有任何不同啊!这突如其来却相当颠覆的想法,足以让我重新看待这个世界了。
秉持这种观念的人或民族,他们创造的文学艺术必定与那些以为人是万物之灵的观念持有者大相径庭。但东方人似乎天生便与土地很亲厚,是深埋在祖先血液中流传下来的情怀。这可能是我看宫崎骏的电影《龙猫》时,每次看到在梦中姐妹和龙猫一起使劲儿地里的嫩芽就呼呼疯长最后变成参天大树的那个片段,我就哭的不行。
对于自然与人,最贴切的一部当代电影当属《小森林》吧。除了美食美器,这部电影体现了很深的日本民族的性格和审美特性。记得女主人公坐在新收的稻子旁吃着去年的旧米做的手握饭团么?就连盛放饭团的饭盒也是植物藤条编制而成的。人与自然就像这样融为一体,这是日本民族的执念。但我忘不了的是主人公多年后再次回到家乡在公社中全神贯注地跳祭祀舞时,她鼻翼翕动,热泪盈眶。在最困难时她选择从城市回到乡村,虽然艰苦,毕竟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是来自于天空与大地。自然赋予多年来辛勤劳作之人以生命意义,她汲取了这力量,使自己未来走得更稳些。
日本民族认为,人类能接受来自树木、山川等自然界的信息,树木、山川也同样对人类的意念有所感应。这多少可以解释文章一开篇我的经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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