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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吓了一跳,嘴上的烟差点掉下来,幸好他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莫非您就是新来的组长?”方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中还在袅袅飘着青烟的香烟,年青人慌忙把烟踩了,扔到垃圾箱里。“我,我姓李,李冬,你叫我小李好了。”
方然皱紧眉头,过了两分钟才说:“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回家吧。”他不想有这么个看上去像混混的人呆在这,让客户看一眼就换地方,另外他也想一个人试下能不能销售。李冬不敢相信、甚至是严重怀疑地看着方然问:“组长,您开玩笑吧?”他哭丧着脸哀求说:“我就初中文化,您行行好,不要辞退我。”
这话让方然打了个冷噤,如果销售业绩上不去,公司会不会辞退我?要是没了工作,柳莘会怎么看我?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他第一次感到作为男人的压力和艰难,“没开玩笑,你走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这开始新的尝试。
等李冬离开了约十分钟,他立刻选了几把轻巧、外型美观的菜刀插到围裙的口袋里。他没有像以往推销员那样在推销台上切胡萝卜丝什么的招徕客户,而是直接去到负一楼的生鲜区,在那里他很快找到了他的销售目标。
“大姐,这么早买菜啊?女人真是不容易,忙了工作还得买菜做饭、顾家里。”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正在挑选猪肉,她疑惑地瞅眼方然,低头继续挑她的,末了她捡起一块肉递给肉类销售员,“称下。”
“大姐是准备熬汤吧?后腿肉松、鲜,熬的汤香。”方然手脚俐落地从一堆肉中捡出几块,“这是前腿肉,肉嫩切片切丝,或者熬粥比较好吃。”这是方然在原来那个超市请卖肉的师傅吃了两顿饭、喝了三瓶邵阳大后学来的。
中年女人吃惊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也仅仅是犹豫一小会,她从他挑的几块肉中捡出一块瘦肉比较多的,“称这块。”转头她望眼方然围裙里插的菜刀说:“小伙子,推销菜刀啊,我家里有,不需要。”
方然没有气馁,“大姐家的菜刀是拆骨的吧?”他挑出把菜刀,“像这种边口薄而利的是切片或切丝的。”他拿出另外一把,“这把边口比较厚是切带腱绊的,还有这把……”这是方然耗了一包白沙烟,跟游街串巷叫着“磨剪子呢,锵菜刀”的老头聊了一上午学来的,本来他还想再学点,可惜那老头贼精,见他一个劲地问,挑起担子去了别的地方。
中年女人好奇地问他要过他最先推荐的那把,“唔,挺轻的,多少钱一把?”
成功地把菜刀推销了出去,方然的眼睛不觉有点润,万事开头难,他已经过了。他慢慢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他该再接再励地继续推销,可是突然涌上来的羞涩让他感觉这样去游说别人实在有点难堪,他心想我还是去调整会再来。这之后方然又试着推销了几次,可是只有一次成功,他有些灰心,回到专柜时就有点闷闷不乐。
“挺厉害的嘛,一天就销了两把。”边上鸿泰专柜的推销员羡慕地说。这让方然精神一振,这是个新地方,我怎么能拿原来的地方来比?他心想反正柳莘已经知道了我在做什么,索性等六点下班的高峰期再去推销下,这样在柳莘面前也说得起话些。
等他又成功地推销两把菜刀出去,再把推销台收起来、把专柜的东西整理好,已经七点半了,可是他的心情是愉悦的,他给柳莘打电话说今天业务繁忙,干脆晚饭一起在外面吃好了,柳莘似乎也为他高兴,答应的声音特别的清脆和响亮。
“柳莘。”
“方然。”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话,方然微微一笑,拿过茶壶把两人的碗和筷子烫了下,“你说吧。”烫完碗筷,他给两人的茶杯各添了点茶。
“方然,我今天成交了一套,是我们那目前卖的最大的一套!一百七十多个平方呢,七八十万呢,他们真有钱。”柳莘高兴地喝口水,“经理说准备这个月报我为优秀业务员,那样除了三千多的提成,我还有四百块钱的奖金,就可以给你买条金利来的领带,还有领夹,你那条也太旧了。”方然沉默了,除了难堪,他还有种耻辱感,他一天努力推销菜刀也不过拿几十块钱的提成,比起柳莘的来简直就是小炒碰到了满汉全席,他暗自庆幸没有先开口说自己的事。
这天晚上他意外地失眠了,等柳莘安然进入梦乡后,他轻手轻脚地披件衣服走到外面的客厅里,点燃了根烟。痛苦狠狠地揪着他每根骄傲的神经,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大方和洒脱,他在意柳莘比他赚的钱多,他从心底不愿意柳莘比他强,他认为女人就该男人养着、呵护着,可是现在……男人啊,如果没有了赖以维持优越感的东西,还谈什么自尊?还算是什么男人?他无限感概、又无限悲哀地想。
第二天早上等方然睁开眼睛,柳莘已经上班去了,他心里暗道糟糕,顾不上洗脸,匆匆抓了几包湿纸巾就冲出门去。等他打的赶到上班的超市已经是八点三十六分,他猛喘几口气,大步跑向专柜。专柜前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整货,也没有客户来看。方然心里一阵失落,看来就我把上班当回事,你看人家?他从兜里掏出围裙系上,又去下边的柜里翻出推销台装好。
“你真勤快。”鸿泰的推销员两手揣在裤袋里,心不在焉地瞄了眼他搭的推销台,“要没做这行的还不知道你赚了多少钱,可惜啊,一天就算推销十把出去,也不过两千多块钱,这年头,两千多块钱能做啥用?兄弟,谈爱没?要没谈爱,赶紧找个学校的妹子谈了,要不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现实,没票子、没房子,你就连个三等残废都不如,哎,要是我能中个五百万就好了。”方然有点啼笑皆非,他看眼他的胸牌,“梁小小?买了彩票没?说不定哪天就真中了五百万呢。”
梁小小一手靠在推销台上,一脚斜歪到另一只脚上,“买了,可是只中过几次五块的。”他忽然站直身子,紧张地盯着远处说:“不跟你扯了,我们领导来了。”他说完转回他的柜台,态度认真而严肃地清理着柜里的厨具。
方然惊讶地抬抬眉,才想起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这个组的组员来,他心里不免有些恼怒,抓起手机就想给公司打电话,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心里转过若干念头——大家都是打工的,有必要那么认真吗?他不来没有业绩是他的事,何况工资是公司给发的……他沉吟了半响,算了,就当他们今天休半天,要是明天还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然而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了,两个人还是没有出现,方然这下火了,他毫不犹豫地给办公室刘主任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下。刘主任听了就笑了,“李冬昨儿个已经辞职了,张海秋申请调到别的组,现在正在总经理办公室。”方然气结,他说的话不免带了点火气,“这些办公室怎么没有告诉我?”刘主任打了两个哈哈,“抱歉,抱歉,我们工作疏忽,没有及时通知你。”这仅仅是疏忽吗?方然有种被轻视后的难过,他闷闷地说声谢谢,挂掉了电话。
没有组员没关系,反正方然也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官不官的,关键是人家连尊重你的意思都没有,“狗眼看人低。”他骂完萌发了辞职的念头,可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放弃了是不是可惜?而且柳莘……想起柳莘,他才记起自己早上出来没洗脸,他掏出湿纸巾胡乱地抹下脸。辞不辞职?辞职了靠柳莘养着?他不由得握紧拳头,她会更加看不起我,哎,男人。他摸出烟,默默地走到出口那点上一根。烟雾飘飘涌上半空的时候,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梁小小的声音:“要是我能中个五百万就好了。”他的眼睛亮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去买彩票,如果中了五百万,这劳什子的工作就可以TMD辞了,然后跟柳莘旅游结婚,多美的事啊!他把烟头踩灭扔到垃圾桶里,朝超市外面走去。在进超市西门的右手边有个卖彩票的,他要去为他和柳莘的将来搏一搏。
晚上回家他心里憋得难受,就想跟柳莘说说,可是柳莘没在家。方然有些惊讶,忙给她打电话,柳莘过了好一会才接,“我已经在车上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过。方然心里那个急,他很想再打电话问怎么了,但是想到柳莘在公交车上可能不方便说出来,他只好按奈下担心和焦急的心坐在沙发上等。
柳莘果然哭过,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方然忙去洗手间拿来毛巾用热水泡了泡,再拿到客厅里递给柳莘,柳莘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毛巾盖在自己的双眼上。
“怎么了?”方然心疼地坐到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他们欺负人。”柳莘刚开了头,又哭了起来。方然用力地搂下她,意思自己在她身边,他的眼睛有些发酸,如果我有钱,柳莘就不用出去工作,也不会因为受气哭成这样。
原来柳莘今天接到一个大客户,是一家外贸公司,准备在福泽府买三套大点的房子,打通后做办事处。柳莘私下算了算,如果这单做成她有近一万的提成,于是她高高兴兴地带客户去看房,高高兴兴地给客户做预算。
然而,等她送客户回来,主管严肃张脸把她叫过去,“柳莘,你这个客户是半个月前来我们这实习的发传单发来的客户,你看这有记录。”柳莘蒙了,她仔细地看了几遍主管指的电话号码,反复地跟心里的电话进行了对比,确实没错,电话号码一模一样,而且电话记录本上也没有被改过的痕迹。她的心里敲起了警钟,怎么办?她一边假装在对照电话号码,一边在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刚才我们商议了下,这单你拿百分之七十,其他三十归大家平分,因为发传单的那个实习生走了,没在公司。”
柳莘的手抖了下,百分之三十就是近三千块钱,她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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